编前语
2025年3月21日正值世界睡眠日，中国医学科学院举行“睡眠健康，优先之选——中国医学健康新闻发布会”。发布会邀请中国工程院院士、中国工程院副院长、中国医学科学院老虎机游戏老虎机游戏长王辰，北京大学人民医院呼吸睡眠医学科主任、北京大学睡眠研究中心主任韩芳，首都医科大学宣武医院神经内科教授詹淑琴三位医学专家作专题发布，中国医学科学院医学信息研究所所长刘辉担纲主持。专家们畅谈何为“良好睡眠，为身心康健之根本；睡眠照护，为健康管理之务须”，为何“睡得好是健康的标志，睡不好是疾病的征象”，如何“告别失眠，拥抱健康，让睡眠成为你的优先之选”。让我们一起走进发布会，聆听专家观点，拥抱睡眠健康。
刘辉：各位媒体朋友，欢迎参加中国医学健康新闻发布会，我是中国医学科学院医学信息研究所的刘辉。
本次发布会由中国医学科学院主办，中国医学科学院医学信息研究所承办。当前我国居民的睡眠健康问题日益突出，但公众重视程度还有待提升，尤其是睡眠问题早期识别和干预率比较低。今天是世界睡眠日，我们在世界睡眠日举办这次发布会，旨在组织多学科专家围绕睡眠健康重要问题进行探讨，提供科学的健康指导，从而促进公众睡眠健康。本次发布会主题是“睡眠健康，优先之选”，这也是今年世界睡眠日的主题。
出席本次发布会的嘉宾有：王辰院士，王辰院士是呼吸病学与危重症医学专家，中国工程院副院长、中国医学科学院院长、北京协和医学老虎机游戏长、国家呼吸医学中心主任。韩芳教授，韩芳教授是北京大学人民医院呼吸睡眠医学科主任、北京大学睡眠研究中心主任、世界睡眠学会“3?21世界睡眠日”主题发布联合主席。詹淑琴教授，詹淑琴教授是首都医科大学宣武医院神经内科主任医师、中国睡眠研究会副理事长、中国睡眠研究会睡眠障碍专业委员会主任委员。
本次发布会的第一个环节，我们将要就社会公众比较关心的问题向各位媒体朋友做一个介绍。首先请王辰院士。
王辰：尊敬的各位朋友，很荣幸能够借此机会与大家探讨睡眠健康这一重要话题。睡眠占据了人类生命的三分之一时间，是一种至关重要的生命现象，与人体的生理功能和心理健康密切相关。良好的睡眠不仅对身心健康至关重要，还在生长发育、体力恢复、心理调节、脑功能维护以及免疫功能调控等方面发挥着不可替代的作用。因此，深入了解睡眠的生理过程及相关健康知识，对于保持健康的睡眠状态尤为重要。
睡眠障碍现已成为影响全球人类健康的一个突出问题，睡眠障碍一共有六大类90多种疾病，其中睡眠呼吸障碍和失眠是最常见、最突出的两类睡眠障碍性疾病。阻塞性睡眠呼吸暂停是由于上气道解剖结构狭窄、肌肉的松弛塌陷、呼吸调控异常或肥胖等因素导致在睡眠过程中反复出现打鼾，呼吸暂停和低通气，进而造成机体缺氧及多器官功能受损，与多种心脑血管疾病、内分泌代谢性疾病、认知功能受损、焦虑抑郁的发生风险增加密切相关。资料显示每七个成年人中就有一人受阻塞性睡眠呼吸暂停困扰。另一类常见的睡眠障碍是失眠，表现为入睡困难、睡眠表浅、频繁觉醒、多梦和早醒等，全球多达三分之一的成年人受失眠困扰，长期慢性失眠可导致日间困倦、嗜睡、疲劳、焦虑、记忆力下降或职业功能受损。所以无论是由于通气不足、呼吸暂停等因素导致的睡眠结构破坏，深睡眠减少，睡不好，还是睡不着的失眠，日间困倦睡不醒等诸多睡眠障碍都会严重影响人体的健康。因此睡眠障碍性疾病是一种与多种身心疾病密切相关，高患病率、高疾病负担的疾病，需引起广大公众的关注。
医学界的责任不仅在于治疗疾病，更在于与公众进行充分的沟通，传播科学的健康知识。每个人是自己健康的第一责任人，要承担好这一责任，需要公众与医生及医学界形成良好的互动，共同努力。
当前社会上老虎机游戏健康的声音多种多样，其中既有科学、正确的观点，也存在一些不科学甚至错误的言论。如果这些错误信息误导了公众，可能会对健康造成严重影响。因此，医学界的重要职责之一，就是传播科学、正确的健康知识，让公众了解健康的本质，从而更好地管理自身健康。
中国医学科学院作为我国医学研究的最高学术机构，同时也是医学教育的领军机构，肩负着引领中国医学科学发展的使命。与此同时，我们也承担着健康科普的重要责任。此次新闻发布会由中国医学科学院主办，并由医学信息研究所具体承办，旨在通过权威的科学解读，帮助公众更好地认识睡眠健康的重要性。
今天，我们邀请了两位在睡眠呼吸障碍和失眠领域的专家，希望通过他们的专业解读，为大家提供科学的睡眠健康指导。
今年世界睡眠日的主题是“健康睡眠，优先之选”。睡眠健康是整体健康的重要组成部分，需要优先考虑。希望通过今天的交流，能够帮助大家更好地认识睡眠健康的重要性，并采取科学的方法改善睡眠质量。谢谢大家！
刘辉：谢谢王辰院士。正如王辰院士所说，睡眠问题非常重要，睡眠对健康的影响是深刻而全面的，感谢您对健康新闻发布会工作的肯定，我们也将继续做好服务工作，推进科普学术化和学术科普化的结合，助力社会公众健康素养的提升。
接下来，我们要请出今天第二位发布专家韩芳教授，韩芳教授是睡眠疾病方面的专家，他要给我们介绍的主题是“睡得好是健康的标志，睡不好是疾病的征象”，有请韩芳教授。
韩芳：谢谢大家！刚才王院士已经很概括的把睡眠的功能，甚至是睡眠的疾病给大家进行了介绍，而且特别提出我们作为医务工作者不仅肩负着临床诊疗和研究的任务，更重要的是提高全民健康素养，特别是睡眠健康问题。
回顾整个发展历史，我们针对过去近100多年睡眠研究的成果转化，形成一门新兴的交叉学科——睡眠医学。睡眠医学主要是用来看病的，但是远远不止如此，我们一定要拓展到全民的睡眠健康，这就是为什么本次发布会强调睡眠健康的重要性。
根据国际疾病的分类，我们知道睡眠疾病包括“睡不着、睡不醒、睡不好”3大类90多种，粗略估计，我国10%的人群需要进行医疗干预，当然更多的是需要提高自己的睡眠健康素养。
对打鼾和睡眠呼吸暂停的认识，驱动了睡眠研究从基础向临床的转化，我国起步也是如此的，最早是北京协和医院，也就是中国医学科学院下属协和医院的黄席珍教授，在上世纪80年代开展了睡眠呼吸障碍的诊断和治疗。
经过30多年的发展，国内和国际都已经发展成新兴的学科，而且成为学科的始动力。
我们通常说的打呼噜、低通气，也就是睡眠过程中憋气，通俗讲就是没气了，肯定会损害全身多个系统，更重要的是会引起白天记忆力不集中，特别是白天犯困，进一步发展成为呼吸衰竭，甚至出现了危重症。这也就是我们在呼吸学科发展中一直强调的从疾病认识到人才培养的重要体系建设，包括王院士倡导的，在呼吸与危重症学科（PCCM）专科医师培训中很早就纳入了睡眠医学部分，其中包括单修、专修。
为什么这么重视呢？刚才讲的白天犯困影响很大，会引起疲劳驾驶，后来发现真正的疲劳驾驶都是犯困驾驶，很多车祸的发生都是因为开车睡着了，背后的原因就是打呼噜和睡眠呼吸暂停。睡眠中断以后，特别是睡眠质量很低、深睡眠消失，这类司机的车祸发生率比其他人要高7倍，所以它不仅仅是一个医疗问题，更是一个公共安全问题，很多相关恶性事故的发生都跟这个有关系。
另外，打呼噜从儿童到老年人都会有，尤其是小孩，我们经常讲打呼噜的孩子长的丑，为什么呢？生长发育阶段会让颌面结构改变，尤其是在小孩里面，比如说扁桃体和腺样体增生，这些都是可以矫正的原因，可以通过尽早干预，不仅长的漂亮，而且将来发生呼吸暂停的机率更少了。
另外一个就是现在生活方式的改变，我们开车的多了，运动少了，体重增加了，这里面会进一步加重呼吸暂停的发生。大家一定要知道，经常有病人跟我们讲呼吸暂停肥胖减肥不就得了吗。呼吸暂停引起的代谢紊乱，都是恶性循环，而且二者互相加重，肥胖的人容易打呼噜，打呼噜的人容易肥胖，所以只要积极干预把这个恶性循环打断就可以了。更重要的是很多心血管病，比如说高血压、夜间高血压、难治性高血压的发生，都与睡眠呼吸暂停有关。50%睡眠呼吸暂停的人会有高血压，而50%的高血压病人有睡眠呼吸暂停，所以睡眠呼吸暂停对心血管系统的损害也是需要特别关注的。
特别是老年人，有很多老年人夜里睡不好，夜尿频繁，后来发现都是睡眠呼吸暂停引起的，所以睡眠呼吸暂停可以导致全身多系统多器官损害。据不完全统计，我国现在大概有6千万人是中重度的睡眠呼吸暂停，需要医疗干预，但是因为服务能力的问题，公众认识的问题，诊疗率不足1%，所以面临的挑战是很大的。
令人高兴的是我国现在已经意识到这个问题，卫健委2025年提出把睡眠作为便民服务的八件事之一，将提高睡眠服务能力列入议程，一定会进一步推动我们睡眠医疗事业的发展，同时通过各种各样的睡眠健康宣传提高公众的认识，进一步把睡眠医学推向一个新的高度，所以我们今天在这个会议上也特别强调医疗服务和公众认识在睡眠健康中的重要性，谢谢大家！
刘辉：谢谢韩芳教授。从专业的角度，依托翔实的数据为我们深入浅出梳理了睡眠、睡眠研究、睡眠医学、睡眠健康的逻辑关系，介绍了睡眠疾病及相关研究进展。再次感谢韩教授。
下面我们请詹淑琴教授为我们作介绍，她要介绍的主题是“告别失眠，拥抱健康——让睡眠成为你的优先之选”。
詹淑琴：感谢主持人，刚才王辰院士强调了睡眠是人类的重要生理功能，和吃饭、喝水一样，占据极为重要的地位。睡眠不足不仅会导致身体问题，还会影响心理和社会方面。韩教授也提到睡眠呼吸暂停和日间嗜睡对人的影响。
除了这些，失眠也是常见的睡眠问题。据统计，睡眠疾病有90多种，失眠占其中的70%。
近年来，在各界的关注下，睡眠问题受到重视。2019年，中国将睡眠纳入健康中国行动，并定期公布国民睡眠健康指数。许多人平均睡眠不足7小时，表明失眠仍是突出问题。
如何判断自己是否失眠？不同年龄段的人对睡眠的需求不一样，25-65岁的成年人平均每晚睡7-9小时，青少年需约8-10小时。过去认为老年人需6小时睡眠，但现在认为也需7小时。
睡眠问题对个人和社会有巨大影响。睡眠不足会影响工作效率，损害认知功能，增加失智风险。研究表明，睡眠剥夺会增加脑内淀粉样β蛋白和Tau蛋白堆积，诱发老年失智。
美国睡眠医学会制定了失眠的国际诊断标准。判断失眠症状时，看以下几点：入睡困难，超过30分钟不能入睡；睡眠中断，每晚醒两次以上，总觉醒时间超过30分钟；早醒，比平常早30分钟或更多。
失眠带来的白天功能障碍可总结为：困（白天嗜睡）、乏（缺乏精力）、躁（易怒）、呆（反应迟钝）、乱（容易出错）。这些均可能对个人和公共安全造成重大影响。
判断是否是真正的失眠患者，需每周出现三次以上症状，并持续三个月。
导致失眠的原因多种多样。睡眠问题日益增多，精神压力被认为是主要原因。在失眠患者中，50%存在压力或心理问题，另有一部分与作息、药物使用、老年疾病等因素相关。
所以失眠本身与睡眠呼吸暂停有着相似的危害。我们来看看，比如冠心病、高血压、糖尿病、肥胖，都是失眠可能导致的后果。此外，失眠也是许多精神疾病的重要病因。
如今，人们对失眠的关注提高了，我们在治疗失眠方面也有了许多方法。从三个方面来干预失眠：
首先，找出病因并针对病因进行治疗。事实上，有些失眠患者是由于睡眠呼吸暂停引起的，使用呼吸机后问题便得到了解决。
其次，一些患者由于不宁腿综合征或昼夜节律紊乱而失眠，这种情况在青少年群体中尤为常见。他们通常睡得很晚，晚睡晚起认为自己失眠，尝试了许多药物后，发现问题是节律紊乱，因此针对病因的治疗非常重要。
在治疗方法中，有药物治疗和非药物治疗。现在，非药物治疗在国内开展了许多项目。首选的方法是认知行为疗法，通过改善不良的行为模式和认知行为方式，健康的卫生习惯是首要任务。在此基础上，利用物理治疗，如光、电、声音或磁刺激，也可以很好地调节大脑皮层的兴奋性。此外，中国的传统医学——中医也有许多方法来帮助改善失眠。
在药物治疗方面，选择非常多元化。有五大类药物，我与韩教授一起参与过许多新药研究，涉及传统的苯二氮?类药物、非苯二氮?类药物、褪黑素类药物、食欲素受体拮抗剂以及具有镇静作用的抗抑郁药等。现在，失眠患者处在一个有诸多选择的好时代。我老虎机游戏失眠的介绍就到这里，谢谢。
刘辉：詹教授介绍了失眠对于个体及社会的危害性，并就失眠的判断、病因、治疗给出了专业建议，倡导以更为健康的生活方式改善睡眠质量、提升健康水平。
现场问答
刘辉：下面进入现场提问环节。
中国科学报记者：韩芳教授讲到了失眠和健康的关系，我的问题是睡的少影响健康，睡的多也会影响健康吗，睡多少会影响到我们的健康呢？谢谢您。
韩芳：这是很好的一个问题。我们知道过去大家都认识失眠，睡不着，但是另一个极端白天老犯困，影响了工作和生活。大家可以想象，如果是学生就不能上课，如果是工作也难以集中精力，甚至是开车就会犯困。实际上白天犯困是一大类疾病，也有几十种。
第一个就看有没有征象。有的人比如说是疲劳，有的是抑郁症，来了跟我说“大夫我老睡觉”，经过监测实际是睡不着，实际上这种疲劳是其他疾病的征象。判断嗜睡一个是问卷，比如说对坐车、看电视等情景进行评分。第二是病因分析，睡眠时间过短、质量过低或者不规律，都会导致白天犯困。所以为什么保持1/3睡眠时间，就是为了给白天补充能量，让你满血复活。睡眠呼吸暂停的患者，夜里由浅入深进入深睡眠，刚要进入深睡眠就憋醒了，睡眠质量差，有时吃饭就能睡着，所以白天犯困在睡眠呼吸暂停患者里很常见。
第二类是中枢性嗜睡，比如发作性睡病，这种犯困是不可控的。比如说我坐在这儿跟大家交流，突然睡着了，这就是发作性睡病，甚至走路都能睡着。不少发作性睡病的孩子没法上课，影响升学、开车等。好在现在有干预手段，也进医保了，能够帮助他们渡过人生最关键的上学阶段。
另外一类刚才詹主任讲到了，就是生物节律问题。比如说我们经常讲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为什么会这样呢？这是符合人与自然规律的。但是有的人，晚上不睡，早上不起，特别是现在由于职业的关系，有些人需要经常熬夜，早晨8点钟才睡。更重要的是，青春期的青少年，为了满足生长发育的需求，需要睡得更多，很多要睡八九个小时。但是他们的课业负担重，夜里10点钟上床后睡不着，生物钟已经后移，这样孩子早晨叫不醒，起来也没法听课，这样会严重影响成绩，以致出现情绪问题。这时候再按照情绪障碍治疗，问题就更多了。另外一个是睡前玩手机，手机视频内容可能引起情绪波动，屏幕光线刺激导致生物钟后移，节律紊乱。特别是青春期少年需要更长的睡眠时间，这时候矛盾一集中，容易造成问题，我们应当及早识别，并进行针对性的治疗。还有特别少见的“睡美人”综合征，每个月就睡那么几天就醒了，一切如常，经常被误诊为情绪障碍，实际是睡眠疾病。
总的来讲，睡不着令人很痛苦，但是睡不醒也会误事，所以这是睡眠医学里边特别需要解决的一个问题，更不要说因为犯困出现了很多意外事故。尤其是青少年的犯困，一定是有病因的，跟失眠不一样，失眠有可能有某种环境因素、社会心理因素的影响，但是嗜睡一定要查病因。
中国日报记者：请韩教授详细介绍一下嗜睡的具体病因。
韩芳：引起嗜睡的原因，第一位就是睡眠时间过短。现在使用手机、刷视频、城市夜间灯光如炬，睡眠时间比上世纪80年代至少缩短1个半到2个小时，再加上人为主动地挤占睡眠时间，所以睡眠时间不够，这是社会问题。
有多少人群会这样呢？从疾病的角度讲，第一位是呼吸暂停，影响睡眠质量，深睡眠缺失。第二位是一系列神经系统疾病，最典型的发作性睡病是因为大脑专门分泌觉醒激素的细胞凋亡了。这是病毒感染引起免疫反应。当然另外还有一些原因不明的特发性嗜睡，任何损害睡眠时长和睡眠质量的疾病都可以引起白天犯困。
另外我们要注意药物的影响，比如说现在是过敏季，大家服用抗过敏药物后白天昏昏欲睡。我们一般主张晚上服药。
现在我们有专门的评估睡眠的手段，有专门精准的治疗方法。更重要的是我们要提醒公众，千万不能不把睡眠当回事。挤占睡眠时间干工作、搞学习，实际上最后影响了白天，只能达到事倍功半的效果。
科技日报记者：我接着詹教授刚才展示幻灯片最后一个写到了褪黑素的治疗方法，褪黑素是一个保健品，我想问一下褪黑素究竟能不能治疗失眠？现在有哪些研究进展？
詹淑琴：大家都知道褪黑素其实是人体自然分泌的一种神经肽，它受光线的影响，主要是在大脑的后侧部松果体产生。如果在白天，褪黑素是不分泌的，我们就能保持觉醒。到了晚上，光照减少以后，褪黑素才开始分泌，一般来说晚上九点钟开始分泌，大概在一两点钟的时候达到了高峰，到凌晨大概四五点就开始下降，在早上七点钟基本上停止分泌，是这么一个过程。但是随着年龄的增长，人体的褪黑素分泌会减少，这会增加一些失眠的问题。现在很多情况下，都推荐把褪黑素作为一个药物治疗，现在在指南里面，褪黑素还没有被纳入到药物指南长期治疗的范畴，它有一定的改善睡眠的作用，但现在还没有作为解决睡眠问题的长期药物治疗。
现在根据褪黑素的作用规律，开发的有些药物是针对褪黑素的靶点的，它通过褪黑素的两个受体，最后达到改善睡眠的作用。现在在中国有上市的类似产品，而且在中国用得还非常广泛。
总体来说，褪黑素有它适用的人群，如果治疗失眠建议是55岁以上的人使用，这样影响小。不推荐褪黑素用于55岁以下的成年人、儿童、青少年的失眠问题，因为这类人群失眠的原因很复杂，他们本身是有褪黑素分泌功能的，补充褪黑素反而会导致他自身的分泌受到抑制，出现一些会进一步干扰他们睡眠的其他问题。
刘辉：请继续提问，请第一排这位记者朋友。
健康报记者：刚才韩教授提到了青少年的嗜睡，以及由此可能带来对青少年心理健康的影响，所以想问一下，青少年的睡眠问题跟他的心理健康问题之间是一个什么样的关系？嗜睡对青少年心理健康到底会产生哪些影响？
韩芳：第一，嗜睡问题跟精神心理问题互为因果，恶性循环。无论处理情绪问题，还是睡眠问题，都会起到改善作用。青少年嗜睡的主要原因是睡眠时间不足，所以社会、家长、学校，都应该保证孩子们有充足的睡眠。为此，我国教育部前几年就颁布了《青少年学生的睡眠标准》，与国家卫健委颁布的《睡眠健康核心素养》内容一致。
第二，节律问题，特别是青春期发育、生长发育对睡眠的影响和情绪的影响都是至关重要的。我们能够通过对褪黑素的测定，知道孩子晚睡晚起是因为行为问题、生活习惯，还是因为本身的生物钟出了问题。生物钟可以通过药物或非药物进行调整。比如可以通过提早打开窗户，使孩子接受光线刺激，降低褪黑素，从而醒来。
第三，还有一些睡眠疾病需要重视，如果小孩犯困，一定有病因，而且不能单纯用打鼾、睡眠呼吸暂停来解释，尤其是我们国家包括发作性睡病的发病年龄比国外提前，有环境因素也有基因因素，一定要去正规医院及时诊断。
最后，提醒家长和老师重视孩子嗜睡的问题，另外在生活习惯方面，家长要给孩子做示范，对他们进行积极引导。
刘辉：谢谢，请继续提问，请第一排左边这位朋友。
光明日报：谢谢主持人，光明日报社记者提问，有些人群睡不好，出现了失眠问题，使用药物治疗又担心药物会有副作用，请教詹教授，有哪些非药物的治疗方式？谢谢！
詹淑琴：这个问题非常有代表性，我们的患者很多都是被长期失眠困扰的，总是纠结是否该吃药，每到睡觉的时候就想能不吃药就不吃药，熬到半夜以后又觉得不得不吃，所以每天晚上纠结这个问题。
我认为有一些因素要考虑，首先要判断病因，消除病因。有些病因消除之后睡眠的问题就解决了，不需要吃药，特别是中老年人和其他不同年龄阶段的人，比如年轻人，我想多数是睡眠昼夜节律问题。老人多数与疾病有关，比如不宁腿综合征，这是老年人失眠的重要原因，这个问题不太容易被发现，但却是影响睡眠的一个重要因素。通过补铁药物进行治疗，完全不需要再吃安眠药了。首先还是推荐非药物治疗，有些人因为压力问题，纠结是否吃药，例如有的人白天忙一天，到晚上躺床上后脑子就开始活跃，或者存在一些不好的习惯，看手机、刷短视频等，这些人群需要调节作息和生活方式，这是行为治疗。
另外还有一些物理治疗，其范畴很广，例如光照、声音治疗。听白噪音也能够入睡，还有就是电治疗。我们医院有很多种的电治疗，例如直流电、交流电，还有经颅磁刺激。电治疗主要是调节大脑皮层的兴奋性。大家知道，对于失眠现在普遍的观点是认为大脑皮层太兴奋了，静不下来，但是电治疗成本很高，花费高，时间成本也很高，所以很多病人做不到。
目前50%的失眠患者还是采用药物治疗，药物治疗需要怎么用呢？一般来说，短期的失眠还是建议用一些非苯二氮?药物，按需服用，例如明天有重要的事情，晚上睡不着，药物可以临时用一下，不能长期用，需要定期复诊。
慢性的失眠，也就是长期失眠，每次吃一点药就睡得很好，不需要大量服用药物，这种小剂量的维持治疗慢性失眠是比较常见的一种情况。
有患者问什么时候把药戒断，我认为小剂量的药物能治疗失眠的话还是要维持，停药后若出现血压高、血糖高以及其他的问题，对生活影响更大。因此，对于吃药的问题，不要过度夸大其副作用。有些老年人吃了几十年小剂量的药物没有产生大的问题，所以我们要因人而异。
刘辉：时间有限，我们今天的提问就到这里。两位嘉宾还有什么要补充介绍给大家的吗？
韩芳：希望大家睡个好觉，做个好梦，而且好梦成真，谢谢。
詹淑琴：借此，我内心有一个呼吁，现在的儿童、青少年的睡眠问题其实挺重要的，特别是在校的学生，希望通过咱们的媒体呼吁学校，制定学习计划的时候，考虑到睡眠的问题，能够给予一些科学的学习安排，给孩子们充足的睡眠时间，这个很重要，谢谢！
刘辉：今天的发布会我们聚焦了“睡眠健康，优先之选”这一题，共同探讨睡眠健康话题，提出改善睡眠健康的建议。
我们也将持续推动健康科普工作，为公众提供科学的健康指导，希望能和广大同仁及媒体朋友一起为健康中国建设尽一份力。最后，希望我们大家都能享受健康睡眠带来的健康生活！
今天的发布会到此结束。谢谢大家。
根据现场发布内容整理
供稿：信息所 新闻中心
